步长制药多次涉行贿 药品批文多为2002年前后获得

　　界面新闻报道，近日，步长制药董事长赵涛向升学顾问威廉·辛格支付650万美元，使其女儿Yusi Zhao于2017年被斯坦福大学录取一事，因美国方面的调查而被曝光。

　　这不是步长制药第一次涉嫌行贿，事实上步长此前最大一次行贿，发生在其上市前，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郑筱萸利用职务便利，为步长制药申报的“脑心通胶囊”从地方标准升级为国家标准提供帮助，赵涛父亲原步长制药集团董事长赵步长曾向郑筱萸行贿1万美元，根据当时汇率，折合人民币8.277万元。

　　界面新闻查询裁判文书网发现，从2015年到2018年，步长制药至少七次卷入行贿受贿中。目前能够查看步长制药有关行贿的五份判决书皆是因其在药品推广过程中带金销售，业务员向乡卫生院领导和县医院医生行贿，金额为6万-11万不等。能够在步长年报中得到印证的是，步长2018年的销售费用为80.36亿，而公司全年营业收入为136.7亿元。在医药行业内，销售费用一直属于商业贿赂的灰色地带，而前一年步长的销售费也超过了80亿元，为82.87亿元，当年步长营业收入为138亿元。

　　“脑心通”为步长黄金单品，作为冠心病领域的常用中成药，其在2001年就已经实现单品销售额超过3亿，而当年国内销售额超过3亿元的五个心脑血管药品中，步长占到到三个，另外两个是步长的复方丹参滴丸、地奥心血康。虽然“脑心通”单品近两年来没有在步长年报中列出具体销售额，但是步长制药2017年年报中，脑心通胶囊、稳心颗粒、丹红注射液和谷红注射液，四项产品合计年销售额为99.44亿。而2018年年报显示，步长的四个核心产品年销售额为91.4亿元。虽然根据西南证券研报，步长脑心通等口服制剂收入增长约1.8%，但是同时公司的另外核心产品丹红注射液收入下滑25%。

　　此次销售下滑可能是受近年来中药注射液频发的不良反应影响，与此同时，国家开始对基药实行监控，控制药物滥用，向辅助用药“开刀”。2017年医保目录就曾对40多种常见中成药报销做了病种限制，其中规定脑心通(片、胶囊)限中重度脑梗塞、冠心病心绞痛患者。

　　脑心通胶囊丹参含量不符合规定 图片来源：药监局官网

　　根据国家药监局网站全国药品抽检显示，步长的核心产品脑心通胶囊、丹红注射液在2017年曾因丹参酮含量不达标及薄层色谱鉴定不符合规定被天津、湖北药品检验所检出。

　　记者查询国家药监局网站发现步长的几个主要产品多数是在2002年升为“国标”。而2002年正是步长制药创始人、原董事长赵步长行贿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郑筱萸的时间。虽然在郑筱萸的起诉书中只出现了其帮助步长“脑心通”一个产品从“地标”升为“国标”，但是郑筱萸主政药监时，曾批准了大量不符合要求的批准文号，其曾批准的6个药品，也被以假药论处。

　　1985年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管理法》的颁布，为了解决地方保护主义下各地审批药品标准参差不齐、药品互相仿制的情况，提升药品质量，保证用药安全，国家开始清理地方标准，转而在地方标准上制定几类药品的国家标准，逐渐淘汰地方标准。而这项工作主要开展时期，便为郑筱萸主政药监的时间。郑主政药监时，曾有多家公司通过其和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注册司曹文庄获得了大量批号。

　　郑筱萸庭审图 来源：CCTV

　　2007年郑筱萸被提起公诉，起诉书中涉及到了步长制药在内的八家医药企业，郑筱萸利用职务便利，在药品、医疗器械审批方面给予八家企业帮助。而其妻子刘耐雪也曾在其中一家企业担任10年顾问，郑筱萸直接或通过其子郑海榕、其妻刘耐雪非法收受人民币500.3416万元、100万港币、3万美元和一辆价值18.5万元的奥迪汽车，共计折合人民币649.1758万元。同年七月，郑筱萸被执行死刑。

　　虽然郑筱萸已被执行死刑超过十年，近年来，媒体一旦曝光“神药”，便有人查证其批文是否是在郑主政药监时获得。根据《财经》此前报道，作为治疗用生物制品的兰菌净曾被纳入我国疫苗体系八年时间，而其在中国完成三期临床试验并获批，正是郑筱萸执政药监时期，“当时是新药批文高峰期，有的药企仅需花费几万元，便可买到新药注册的全部材料，并以假样品通过药监所的检验，构成新药审批的‘中国特色’”。

　　而郑筱萸的“遗产”，也至今还未全部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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