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戲的一次大膽創新(作品品鑒)

 2019-05-02 17:39  来源:网络整理  责任编辑: 橙子

 

  圖為荊州花鼓戲《河西村的故事》劇照。

 

  隨著悠揚的歌聲,由湖北花鼓戲藝術研究院創演的荊州花鼓戲《河西村的故事》拉開帷幕。簡簡單單一句歌詞,已經暗示出其中的動人故事,歌聲仿佛是深埋在人們心底的萬千感慨,又仿若幸福中帶著遺憾的一聲嘆息。

  該劇通過兩代人的愛情糾葛,反映了中國鄉村的滄桑巨變。主人公王老五和荷花嬸原本是一對戀人,因為貧窮沒能走到一起,種種誤會又讓兩人心生怨憤,以至於對青梅竹馬的兒女的愛情橫加阻攔。而王大順和趙小荷沒有屈服,在主動追求愛情和事業的同時,也幫助父母解開了心結。

  故事拋開一貫的宏大主題敘事,從人們最普遍的情感切入,把人物命運同時代發展變遷緊密聯系起來,藝術地反映出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情景。劇中的河西村就是以湖北潛江的趙垴村為原型。靠著蝦稻共作的生產模式,河西村當年窮得娶不上媳婦的“光棍村”,到如今生活富足、閨女都不願外嫁的“剩女村”,無論是人們的生活面貌還是觀念面貌,都煥然一新。舞台背景屏上,點綴在綠水青山間的一畝畝稻田,風景如畫,堪稱美麗鄉村的樣板。

  但凡有生命力的戲曲,都是生長在民間、活躍在民間、變革在民間。花鼓戲源出民歌,素來以反映民間生活為主,以生產勞動、男女愛情或家庭矛盾為題材,風格活潑詼諧,戲劇動作多從農村生活和民間藝術中提煉而成,鄉土氣息濃厚。雖也注重戲曲藝術的程式,但較少受其約束,表演偏向生活化,常常在繼承的基礎上大膽革新。這樣的基因,決定了花鼓戲比其他戲曲門類更適宜創演現代題材。

  《河西村的故事》就是典型的現代戲,講的是現代的故事,有許多當下的生活細節。劇中還大量使用了“上市”“融資”等當代用語甚至一些網絡詞匯,與“眼眶子高”“搞拐達,不對光”“糠殼子都沒得吃”等鄉土氣息濃厚的傳統方言詞匯放在一起,乍一聽可能會略感違和,但隻要觀劇者能夠摒除對於戲曲的刻板印象,也不難接受。因為,這的的確確就是一個經濟發展、與外界交流密切的富裕鄉村的生活現實,是上一代老農民與新一代有知識有文化的鄉村青年共謀發展的時代現實——刻意回避,反倒失真了。

  更大的創新在於歌隊的設置。12名女子組成的歌隊,歌聲柔美,舞姿悅目,為戲劇增添了一抹浪漫詩意。她們既在戲中,又在戲外﹔既是河西村的未婚姑娘,又是畫外音。眾所周知,歌隊是早期的古希臘悲劇中不可或缺的戲劇元素,歌隊在劇中不以扮演角色出現,類似於現代戲劇的旁白,兼具敘事性與抒情性,對於營造戲劇的儀式感十分重要。女子歌隊同樣具備上述功能,在此基礎上又增加了角色身份,甚至道具布景身份——比如在男女主角樹下相會時充當那棵樹。她們在不同身份之間的跳進跳出,產生了一定的間離效果,卻並不影響敘事的流暢,極大地豐富了這部劇目的藝術層次。

  不過,白璧亦有微瑕,主要在於劇情設計不夠嚴密。當然,舞台藝術的特點和優勢就是可以不斷打磨,每一場都是新的,每一場都比上一場更接近完美。玉不琢不成器,戲亦如是。

  尤為值得一提的是,這台戲的主創人員,從編劇、導演、作曲到演員,都來自本地。如今,很多地方院團存在本土創作力量不足、人才斷層等問題,在一些重點項目上往往傾向於聘請外面的知名編導甚至主演。請“外援”當然無可厚非,對提高劇目質量確有幫助,也體現了院團追求藝術精品的自覺意識﹔不過,能夠努力培養起自己的人才隊伍、給他們更多鍛煉機會,也十分難得。湖北花鼓戲藝術研究院能以本土力量打造出這樣一部比較優秀的劇目,值得鼓勵,其經驗也值得其他地方院團借鑒。


  《 人民日報 》( 2019年05月02日 08 版)

(責編:岳弘彬、曹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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